1.

作为夜总会的DJ公主,我的职业注定见不了光。在纸醉金迷的环境中,有不少姐妹没有经受住诱惑,沦为情妇小三的比比皆是。我也曾想过找一份普通的工作过平凡的生活,但我需要钱,而这行收入颇高所以我一直难以割舍。

那并不是爱情

这晚的客人比较多,眼前的客人很眼熟,很快想起不久前的一个深夜,刚回到住处时意外在阳台撞见隔壁的帅哥和另一个男子热吻,那时心里还想这么帅却是同志真的是可惜了。他也认出了我,大家略微有些尴尬。看得出他是在招待客户,我便毫不含糊地哄客人喝酒玩游戏。喝了几杯后,他嘱咐我少喝一点,我苦笑,少喝一点我就不用干了。虽然是邻居,但我昼伏夜出,所以并不知道他的名字,他说他叫林伟。

林伟又来过几次,可能他是同性恋的原因,没有像其他客人一样对我毛手毛脚,加上他时不时颇为关心地问我是不是喝得太多了,令我对他心生好感,久而久之大家就成了朋友。

林伟知道我是公关小姐,我知道他是同性恋,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林伟面前掩饰自己。有时我会和他聊对同性恋的看法,我还开解他同性恋不是什么坏事,只是个人取向不一样而已。

林伟叹了一口气,父母有问过他女朋友的事,以前他都推搪过去了。这次被逼急了他就说自己有女朋友了,他想让我充当他的女朋友去和他的父母见面。

和林伟去酒楼见他的父母,我是打扮得正式一些。林伟的父亲不怎么笑,反倒是林母一直很热情地帮我夹菜。我眼光瞟到林伟和他父亲没有什么交流,不过林父还是尽量对我表现出客气。在去洗手间时,林母悄悄将我拉到一旁,和我说一些心里话。看得出林母的真诚,我突然有些心虚,毕竟我做着欺骗她的事情。

2.

离开了酒楼,林伟还是维持着我们离开时那个姿势,挽着我的手走在江边,风吹过让人倍感舒服。七彩的灯光在夜空闪烁,他垂在额前的刘海被风吹起,目光清澈,那一刻我觉得眼前的男人只是一个纯真的大男孩。

“父母一直催促我带女朋友回去,甚至还安排了一些相亲宴,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男人,如果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气死的。”林伟的情绪有些低落。“但你也瞒不了他们一辈子,你和你的另一半到底有没有什么打算?”看着眼前情绪低落的男人,我竟然有些心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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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从小就认识,他的父母也在催他结婚,为了掩人耳目他和他们单位的一个女同事在拍拖,而且他的家人都很满意,打算在年底结婚,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他的声音有些飘渺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,只能轻轻拍拍他的肩。

世上不幸的人不只有他一个。我幽幽地说:“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啤酒妹,客人硬逼着我不停地喝酒,身为服务员的男友阿龙和客人打了起来,失手刺伤了那个客人,就因为这样坐牢了。我一直在等阿龙,并接济他的父母。我在夜场上班就是希望可以存到足够的钱,有一天等阿龙出来后一起做一些小生意。”说起多年的辛酸与屈辱,我激动落泪,林伟借了一个肩膀给我让我放声痛哭。

那晚我们在对方面前打开了心扉,我们的关系慢慢升级成密友。我不开心了可以和林伟聊天,还经常去他那里蹭饭,他让我不要在夜店上班了,说可以给我介绍工作,如果我急需钱他可以借给我,我低头饮着汤,心里觉得暖暖的,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我了。

我因为阑尾炎发作住院,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的是林伟。没有亲友在身边我一度觉得很彷徨,当林伟匆匆赶到医院时,看到他包含着紧张、关切的眼神,我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。他很认真地削苹果,果皮在他优雅的手上连成一条直线,我心里想如果他是直男那该多好。我们靠得很近,他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,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,突然间我的心跳得很快。

我们不动声色地关心着对方,关系变得莫名嗳味,我装作不经意地问林伟:“你和你的另一半到底怎么样了?”前一刻还还挂着温暖笑意的林伟眼神变得暗淡下去:“他快结婚了,我们已经分手了。”林伟流露的脆弱让我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。

3.

为了庆祝林伟签了一张大单,那一晚我在林伟家里喝了很多酒。可能是醉了,林伟居然吻我,他的唇有点冰,热情的舌头让我直觉想推开他,但他的力气很大,我渐渐由着他,原来他吻人的技术那么好。也许是酒精将我麻醉,也许是我想放纵自己,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。第二天早上我小心翼翼挣脱他的禁锢,起床穿衣服。他也醒了,脸色甚是尴尬。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身上的衣物,但手上笨拙的动作泄露了我内心的不平静,林伟想开口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徒劳地挠着头发。

想不到自己居然和GAY蜜发生了关系,事后我觉得很懊恼,我脑袋进水了才会和一个同志发生关系,我对自己的解释是我的身体太干旱了,但想起昨夜的激情我还是脸红心跳,其实抛开林伟同性恋的身份,林伟真的是一个优质王老五,他有着令女性怦然心动的条件。

我尽量避开林伟,我觉得自己对不起阿龙。这晚林伟特意等我下班,他貌似随意地搂着我,身上的男性气息让我心跳加速,不由自主想到那场激情四射的欢爱,顿时觉得身体热得发烫。

“小琳,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你了。”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心一紧。“你一时喜欢男人一时喜欢女人,我想你应该要搞清楚自己的性向才来和我说这句话。”我语气有些激动,他的话如同一颗炸弹炸开了我们刻意维持的平静。

走了很长一段路,突然听到林伟的一声叹息。“小琳,我很矛盾,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。但你也知道我的事情,我是第一次对女人有心动的感觉,我要慢慢适应。”他的眼神透着挣扎让我觉得心疼。

林伟和我住到了一起,我答应他辞去了夜场的工作。我不敢肯定林伟对我的感情是不是一时兴起,说不定哪一天他还是认定自己爱的是男人,我也不知道到时该如何面对阿龙,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了。但我们的关系还是朝着恩爱夫妻般发展,我洗手做羹汤,思量着菜式如何搭配才会更加有营养,我学会了按摩,只是为了能够让工作压力山大的林伟能够舒缓疲劳。

为了能够配得上林伟,我特意去学会计,利用空闲时间考到了驾照。日子一天天过去,有时我以为我真的拥有一个家了,这个家透着烟火和温暖。虽然我们很少涉及性爱,但每一次他都很温柔很体贴,总能让我着魔般攀上情欲的高峰。空闲时,我们会讨论一些看过的电影,分享读书心得,但更多时我是旁听,因为他总会有很独到的见解。

4.

日子简单而快乐,但我也隐隐害怕,林伟以前喜欢的是男人,他以后还会故态复萌吗?林伟有时很晚都不回来,我就会猜想他会不会去和前男友见面了,内心猜疑一点点折磨着我,我光是想象林伟和我亲热完后又去和其他男人上床就一阵反胃。

当林伟的前男友胡强找到我时, 我心里顿时觉得不妙了。我们两人相对无言,还是胡强打破了沉默。“我想你也知道我和林伟的关系,之前我以为能够遵从父母的意愿结婚生子,但结果我还是做不到,如今林伟原谅了我,我们重归于好,但林伟觉得伤害了你,一直没法开口对你说,所以还是由我来开口吧。”后面胡强说什么我没听清楚,胡强什么时侯离开我也不记得了,我只是一直哭一直哭。

当林伟回来看到我哭得如泪人,搂着我问我怎么了。“为什么要骗我,为什么你还是和胡强在一起?”我绝望地望着林伟。回答我的只有一声声的对不起,林伟声音哽咽地说是他不好。我们彼此渴望温暖,但我们注定都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。

阿龙出狱那天,我去接他,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,阿龙僵住不动,只是紧紧回抱着我。我拿出了所有积蓄要开一家花店,为了张罗花店我们忙得不可开交,阿龙为了装修门面的事情经常忙到三更半夜,我们躺在床上就只有睡觉。听着阿龙的呼吸声,我想到林伟,脑海里全是他的画面,久久难以入眠。

光棍节当天小小的花店挤满了人,阿龙去送货,我则和店里的小妹忙个不停。抬起头时不经意看到一道熟悉的温暖目光,林伟静静立在一旁等到人潮陆续撤退。林伟来和我道别,他要调去上海,以后可能很难再见面了。我上前拥抱着他,好久才说了一句:“一定要珍重。”这句珍重包含了太多的不舍,也切断了我的念想。烟火虽然灿烂但往往却是转瞬即逝,我的心渐渐归于平静。